29 马佑变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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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五一长假,马佑回国了,这一次,她是主动回国,说是有事和马佐商量,马佐正好也有事要说,两人一拍即合。
  
  回来那天,马佐开车去接。他抱着孩子站在出站口,远远的看到马佑走出来,她人晒黑了一些,也胖了一些,脸上带着笑,一走近,就主动拥抱了马佐和孩子。一路上,两个人没怎么说话,马佐偶尔回头,她就冲他甜甜地笑。
  
  那个神经质的女人不见了,现在站在他面前的,仿佛又是那个在大学时代可爱自信的小女生,一笑,天都宽了。马佐感到一丝不安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佑佑,你的病?”
  
  “医生说,没事了。”
  
  他有点犹豫,想问她回来后还走吗,犹豫了一下,又把话咽下了。
  
  “潼潼乖,叫妈妈,妈妈!”她和孩子开心地逗乐,眼睛里有爱,和那些普通的妈妈没什么区别。
  
  回到家,孩子已经睡着了。她把孩子放在小床上,自己去洗了澡,穿着浴袍,走过来,默默地抱住他。
  
  他也抱着她,轻轻地抚摸她的发丝,她隐忍地在他耳边呢喃:“老公,我想你了。”
  
  那一刻,他心软了。他躺回枕头,喘息着,问:“这次回来,不走了吧?”
  
  身边的人半晌没说话,她乖巧地滑入他的怀抱,有些愧疚地说:“我过完节还得走。”
  
  他忽然一把推开她,把一个枕头狠狠地踢到床下,破口怒骂:“滚吧!赶紧滚吧!走了就不要再回来,这日子不要过了,离了吧!离婚!”
  
  马佑吃惊地望着他,被他忽然爆发的坏脾气惊得说不出话来,数秒,才声音发紧地说:“我在那边找了份工作,我必须要回去。”
  
  “工作?什么工作?”
  
  “我,加入了一个国际义工组织,我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。”
  
  马佐强压着怒火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问:“什么是有意义的事?”
  
  马佑的眼睛里闪着光,笑了:“去养老院做看护,去孤儿院照顾小朋友,环境保护,动物保护,这些,都是有意义的事啊!”
  
  “你有病啊?去孤儿院照顾小朋友,你自己没有孩子吗?去照顾别人家的孩子,让你的孩子做孤儿。你真是有病。”
  
  马佐的态度,佑佑早都想到了,她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。她不奢望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,可是她没想到,他会这么言辞激烈地吼她。往日带孩子时那种被孤独包围的窒息感再次袭来,她无法向他去说明,这半年来,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雷霆和雨露。在一次偶然的义工旅行,她走进巴厘岛的一家学校,在那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周,与孩子们在一起,教他们做手工,学中文,写毛笔字,在那些纯真清澈的眼神里,她感觉到自己被需要,被热爱,在这需要中,她也感觉到快乐,满足,在这种平衡的关系中,她被治愈了,这是她在婚姻和育儿生活中从未感受过的,产后抑郁不是不开心,是病,很严重的病,而这些,马佐始终是无法理解的。
  
  往日带孩子时深处婆媳关系困扰的那种被孤独感窒息感再次袭来,她倍觉委屈和心酸,忽然流下泪来。
  
  “哭哭哭,就知道哭,让你爸看到,以为我欺负你了一样。”他并没有安慰她,而是烦躁不安地点了一支烟。
  
  “我也想潼潼,想天天陪在她身边,可是不行啊!”
  
  “怎么不行?你回来带孩子,我去工作,你不想带孩子,就让保姆来,我妈可以搭把手,我们都去打理公司,你要做别的工作也可以,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怎么不行?”
  
  往日重现,佑佑泪流满面,痛苦地抱头:“不行的,不行,我会回来的,可是不是现在,如果我们都没有改变,如果还是继续过去的生活,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,我们的婚姻会走不下去的。”
  
  “你要是再走,婚姻现在就走不下去了。”
  
  此言一出,佑佑愣了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迟疑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  
  “你如果还要走,那我们就离婚吧!”马佐终于把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了口。
  
  万籁俱寂,夜深人静,屋里呼吸可闻,烟草的呛味在身边萦绕,佑佑咳嗽了几声,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别抽烟了,对身体不好,孩子也闻不得这个。”
  
  她心烦意乱,下床去开窗散味,以为不回答那个问题,问题就不存在了。离婚,她从来没想过,她爱马佐,爱潼潼,爱他们的这个家,他是她心里永远的白衣少年,她的初恋,她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他。
  
  “我们离婚吧!”他再次重复了一遍。
  
  她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心里暗忖,他不是气话,他说的是真的。
  
  就在这时,儿童房传来哭声,潼潼醒了。马佑跑过去安抚孩子,潼潼反倒哭得更厉害了:“爸爸,我要爸爸。”
  
  马佐走过来,从她的怀中接过孩子,轻轻地拍哄,潼潼止住了哭声。佑佑羞愧自责,又满腹委屈,脸转过去,默默地垂泪。潼潼揉了揉眼睛,从迷糊的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,睫毛上挂着泪滴,大眼睛扑闪着,看了看爸爸,又看了看妈妈,伸出一只小手,喃喃道:“要妈妈,讲故事。”
  
  一家三口回到卧室的大床上,潼潼躺在爸爸妈妈中间,马佑努力让自己平复了心情,拿了一本儿童绘本,开始给潼潼讲故事:“小兔子想要去睡觉了,它紧紧地抓住大兔子的长耳朵,它要大兔子好好地听,它说,猜猜我有多爱你。”
  
  潼潼笑了,伸出手,抓了抓妈妈的耳朵,嗲声嗲气地说:“我是小兔子,妈妈是大兔子。”
  
  马佑也笑了:“大兔子说,噢,我大概猜不出来。小兔子说,有这么多。它伸开双臂,拼命往两边张开,大兔子的手臂更长,它说,可是,我爱你有这么多。”
  
  潼潼也伸开双臂,紧紧地抱住了妈妈,说:“有这么多。”
  
  又转身抱爸爸:“有这么多。”
  
  马佐摸摸女儿的头发,叹了口气。
  
  第二日,马佐和佑佑带着孩子回了岳父家,吃饭的时候,佑佑对父亲说:“过完节我要去工作了,在美国的一个义工组织。”
  
  “好啊!这是好事,我的佑佑长大了,如果生活有了方向感,在工作中找到认同感,那吃过的苦就是有意义。”老父亲面对女儿,依然是一副宠溺的表情。
  
  马佐一脸无奈。
  
  不料马佑又说:“爸爸,让敏姨还是去我们家帮忙带潼潼吧!我想让马佐再把我婆婆也接来一起帮忙,马佐还年轻,他需要事业和职场来定义自己,证明自己。”
  
  马佐有点意外,他没想到,佑佑始终是为他着想的,而他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考虑过她的感受,他苛责她,要求她是好妻子,好妈妈,好儿媳,要求她配合他的步调,听从他的安排,从来没问过,他的安排,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,她被抑郁症困扰,他和母亲一起嘲讽她矫情,娇气,无事生非,他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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